廢墟裡的希望-廣島和平紀念公園(Hiroshima Peace Memorial Park)

一隻永遠停在上午8點15分的錶,這是1945年8月6日離下來的遺物,目前展示於廣島和平資料館

一隻永遠停在上午8點15分的錶,這是1945年8月6日離下來的遺物,目前展示於廣島和平資料館

原爆巨蛋,象徵世界大戰的休止符

原爆巨蛋,象徵世界大戰的休止符

原爆之子像(The Children’s Peace Memorial Monument) 為紀念一位年輕的女孩佐佐木禎子(Sadako Sasaki),這個女孩在原爆10年後死於輻射導致的白血病。

原爆之子像(The Children’s Peace Memorial Monument) 為紀念一位年輕的女孩佐佐木禎子(Sadako Sasaki),這個女孩在原爆10年後死於輻射導致的白血病。

原爆供養塔(Peace Memorial Mound)地下室裡有70,000多名身分不明的原爆受害者骨灰。

原爆供養塔(Peace Memorial Mound)地下室裡有70,000多名身分不明的原爆受害者骨灰。

廣島和平紀念公園處處可見人們會受害者獻上的鮮花、摺紙和水。

廣島和平紀念公園處處可見人們會受害者獻上的鮮花、摺紙和水。

刻有世界無國界地圖的和平鐘,象徵廣島對世界和平的期望。

刻有世界無國界地圖的和平鐘,象徵廣島對世界和平的期望。

慰靈碑的獨特位置,看到原爆巨蛋的遺跡彷彿被框住,象徵和平的火焰,正在逐一將世界上的核武器一一燒毀。

慰靈碑的獨特位置,看到原爆巨蛋的遺跡彷彿被框住,象徵和平的火焰,正在逐一將世界上的核武器一一燒毀。

新裝修的和平資料館收藏了大量有關廣島原爆的資訊與文物。

新裝修的和平資料館收藏了大量有關廣島原爆的資訊與文物。

「我再也不看日落。」Michiko Yamaoka說。這雖然是屬於她母親的故事,但她訴說時候的神情彷彿當時她也在那裡。

1945年8月6日,她的母親Kiyoko當時20歲,親眼目睹了廣島原子彈爆炸(原爆)的經過,以及整個城市陷入火海的深夜。

「整個天空是血紅色的。」她繼續說。「我的母親說,每次她看到火紅的日落時,她都會想起被轟炸的那一天。」

被爆証言會(Hibakushogen no Kai)一員的Yamaoka,聽過超過一百位被爆者(Hibakusha)與原爆倖存者的故事,當時最年輕的倖存者現今已經70多歲。

原爆倖存者的故事雖然各不相同,但是“難以置信”是他們共同的情緒。 「我在天空上看到一道強烈閃光。」 「一瞬間我就沒有知覺。」 「當時我離爆炸震央X公里。」他們訴說當時所見的樣子彷彿眼前看到的是地獄。

Yamaoka的母親Kiyoko當時距離爆炸震央2.4公里,昏迷醒來之後卻時常在惡夢中驚醒。

「有些人滿身是血的逃離市中心。」Yamaoka描述了她母親目睹的一切。「他們看起來跟鬼沒有兩樣,全身扭曲變形甚至無法辨別是男是女。」

參觀和平紀念公園的這一天,這座莊嚴而美麗的綠地公園,座落在原爆前廣島市中心,我無法想像這裡曾經是人間煉獄。

雖然幾年前我就曾經來過和平紀念公園、原爆巨蛋(A-bomb Dome) 跟廣島和平資料館(Hiroshima Peace Memorial Museum),但我還是想要再訪,想要更發掘與了解當時的故事。

很幸運的,Yomaoka是一個很出色的導覽員,擁有許多豐富珍貴的資料,不僅有日文版本還有英文版本,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即使遭受到原爆攻擊,廣島人民卻對美國人沒有任何的敵意。

「原爆倖存者並不會遷怒於美國人。」Yamaoka說。「他們理解這是日本參與在內的戰爭,也了解這是參與戰爭的後果,因此倖存者恨的是戰爭本身。」

我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看到原爆巨蛋時候的感覺,當時天空陰暗,陽光透過灰陰陰的雲層灑下,彷彿透過大自然提醒我,即使身處黑暗也不要放棄希望。

我應該不是第一個看到原爆巨蛋有這種感覺的人,事實上,“不要再有第二個廣島”已經成為世界聞名的反戰口號之一,而且據說是原爆發生後不到一個月由一位美國士兵在焦黑的原爆廢墟中發起。

親眼看到核災害的後果,即使當時天氣晴空萬里,也會讓人心中蒙上一層陰鬱。

令人驚豔的是,那些居住在廣島上的居民即使經歷過這樣的慘劇,即使在廢墟裡,人們不僅沒有因為悲痛而不知所措,反而燃起熊熊的重建希望。在許多人的心裡,他們重建的不僅只是廣島本身,而是想要建立一個永遠沒有戰爭的世界。

寬敞的街道、完美的城市規劃、美麗的河景以及充滿現代化都市建築,都得歸功於那些夢想實踐者,他們將在戰火中消失灰燼的家,重建成了一個和平之城。

和平紀念公園(在日文稱為Heiwa Koen)便是這個重建計畫最初的一部份,現今在公園南方邊界,被稱為和平大道(Heiwa Odori)的100公尺寬街道也含在內。那個街道在1945年時曾經被作為防火牆,以免原爆所產生的火災會蔓延到其他地方,並且動員數百名初中學生聚集在那協助拆除建築物。

Yamaoka的阿姨Atsuko女士當時13歲,Yamaoka的母親曾經衝進城市的廢墟試圖找到妹妹,但她所能見的卻是無助躺在地上的人們。

「很多人看起來已經死了。」Yamaoka說,「但可以看得到有些人仍然微弱地呼吸。」

火勢如此狂妄,遇難者被口渴折磨,當Yamaoka母親經過他們的時候,那些遇難者哭泣者向她要水喝,但她怕給他們水會讓他們更受折磨,所以只能選擇無視。

「每當說起這個往事時,我母親總是哭個不停。」Yamaoka解釋。「她說她永遠忘不了那些跟她討水喝時,那些遇難者眼中的神情。」

 

穿過原爆巨蛋之後,我們沿著河流走到和平紀念公園時,經過一個動員學徒慰靈塔,用來紀念當時被政府徵招而死於原爆的學生,以及當時被輻射影響的兒童。

這裡到處充滿水,無論是河流、公園裡的噴泉和池塘,以及放在紀念碑前獻給亡者的水瓶。

我拍了幾張照之後往公園深處走,並且停下來向平和紀念碑致敬,這裡同時也是70,000身分不明受害者的墳墓。由於當時原子熱輻射的強度,許多受害者都無法辨認,因此將他們統一葬在這裡,讓找不到家人的遺族也可以在這裡弔念。

「我的母親不停地尋找妹妹。」Yamaok繼續說著母親的故事。「我的母親在城市裡拼命尋找,努力看過每一個人的臉,每一個人都很像是她妹妹,但認真看之後卻又總是是別人。」

最後,Kiyoko女士打聽到她妹妹被送往似島(Ninoshima),是一個靠近廣島灣的小島,當時島上有一家大型的軍事醫院。

「整個醫院都是受害者呻吟的聲音。」Yamaoka說。

「我母親不停叫著她妹妹的名字,Atsuko,Atsuko!」

然後她聽到一個一個微弱的聲音「我在這….我在這裡。」

「我的母親衝向她,但Atsuko的臉已經被燒傷且全身腫脹,我母親只能用聲音認出她,我的母親把Atsuko帶回家兩天後,就在1945年8月10日去世了。」

我們最後走到紀念公園裡的慰靈碑,是一座簡單的混擬土拱門設計,中間有一個石箱,裡面裝載著所有知道因為原爆而身亡人士的名冊,截至2018年8月6日,名冊上登錄了308,725名受害者的姓名。

從慰靈碑的獨特位置,我可以看到原爆巨蛋的遺跡,彷彿看到和平的火焰正在跳耀,一個代表和平的火焰,正在將世界上最後一件核武器燒毀。

導覽結束後,我走向廣島和平資料館,資料管理展示了大量關於原爆的資訊以及無數的文物,同時裡面也設置了咖啡廳、書店以及紀念品店,我總是在那裡買一本新書。

但無論我讀了說少書,我聽了多少故事,訪問多少次和平紀念公園,我還是無法真正體會1945年8月6日廣島人們經歷的一切。

我這樣跟Yamoka說的時候,她微笑地安慰我。「我母親曾經跟我說,即使我告訴你一百次當時發生的事情,你也無法全盤體會,只有當時的受害者才有辦法瞭解。」她說。

那天稍晚的時候,我坐在廣島和平紀念公園裡,看著原爆巨蛋的無生廢墟與天空的橙色夕陽相襯,至少我知道,有一件事情大家都真切的希望:

希望這樣的悲劇永遠不要再發生。

 

影像與文字由Peter Chordas所提供

附加資訊
由Michiko Yamaoka導覽與說明
聯絡方式:miko.koto.hiro@aria.ocn.ne.jp
大團體導覽費用(20人以內)共5,000日圓
小團體導覽費用(1-5人)共3,000日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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